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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tter-Island  

 

        看完不赦島之後有一瞬間想到《孫悟空之三打白骨精》裡面的唐僧對孫悟空說“我們都只會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很多時候事實擺在這兒,我們總會因為個人的視角和種種暗示而認定了某種解釋,錯把客觀的事實臆測做主觀的解釋,懸疑片便是用這一點和觀眾玩遊戲。電影的結局只有一個,就是真。精神病人的結局,因為電影中大部分線索都是指向這個結局,其他的結局並不能完美地解釋這些線索。

        大陸的譯名是禁閉島,台灣的譯名是隔離島,香港的譯名是不赦島,其實三個譯名都很貼切,只是一個以封閉的環境為主體,一個以精神病院(類似隔離病房)出發,一個集中在罪惡的主題上。回想這部電影,其實集合了很多梗,孤島x暴風雨x懸疑x罪犯x調查案件x悲劇英雄x騙局x共犯x精神病x回憶x二戰,單看陣容已經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

 

        一路看下來,觀眾不禁會有這些疑問:

【島上病人的反應奇怪】島上的病人對男主角Teddy有著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掃地的男人對著他笑,奇怪的女人對他做出噓的手勢,訪問女病人時,她趁Chuck不在場時讓男主角逃跑,C區監獄的George Noyce似乎知道不少內幕。

【案件的不可解】正如男主角所說,Rachel是用什麼辦法逃出去的?似乎沒有工作人員的幫忙是幹不了的。

【奇怪的工作人員】Jeremiah Naering初次見到男主角時表現得好像很了解他似的。所有人都在隱瞞男主角。

【男主角疑點重重】(1)男主角為什麼會有幻覺?幻想他的妻子Dolores也就算了,為什麼Rachel的女兒竟也出現在他的幻想當中?(2)男主角的行動異常,比如剛到島上就知道電網,調查時像先知般知道男病人對噪音十分敏感的弱點等等。

【可疑的男助手】Chuck究竟是FBI這邊的人,還是本身就是不赦島的一份子?

【字條的真正含義】第67個人是誰?是逃離囚房的Rachel,是亡妻所說的Andrew Laeddis,還是另有其人?

【缺席的三人】電影中有三個人大部分時間都是不能確定本尊的——逃犯Rachel,縱火犯兼殺妻兇手的Andrew Laeddis和一開始就聲稱離開島嶼的醫師Sheehan,他們的真實身份和在這裡扮演的角色又是什麼?

 

        查案的過程,也是自我否定到認清自己的過程,《罪惡之家》和《伊底帕斯王》也是這類劇情的代表。主角越接近真相,越走向自我毀滅的結局,因為罪惡的源頭出自於主角身上,《不赦島》George Noyce跟主角說“你不可能既發現真相(1),又殺掉Laeddis(2)”,他的意思是兩件事只能做一件,萬一達成了其中一個目的,另一個就會失敗。最終的謎底是:主角真正的身份是Laeddis,由此推論,如果他發現真相了,就會知道仇人“Laeddis”只是虛構的假想敵,(2)就不能成立;如果在不明情況下殺掉假Laeddis,那意味著主角可能殺錯了人,按照主角自欺的心態,恐怕他會認為自己大仇已報,那麼真相就無處可現。

        電影拋出的謎題:四的法則代表四個名字的聯繫,即Edward Daniels和Andrew Laeddis,Rachel Solando和Dolores Chanal,每對名字的字母都是一樣的;A區病人+B區病人+C區病人加起來的病人數目為67,“Who is 67?”代表了失縱的第67個病人,這個人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主角他自己,Teddy只是他所扮演的聯邦警員的角色。Rachel和Laeddis並不存在,他們是男主角和妻子的影射物,所犯下的罪行和男主角發現真相後的記憶一一對應,事實上主任醫師希望透過這兩個虛構人物讓Teddy從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經歷,透過角色扮演擺脫幻覺。Rachel的原型男主角佔了很大部分,除了溺死三個孩子和性別為女(影射妻子)以外,Rachel本質上是男主角的寫照,高智商,不承認自己的罪行,活在自己的想像裡面,為精神病院的每個人安排角色,甚至所謂Rachel的病房其實就是主角的病房,Rachel的主治醫師就是主角的主治醫師,即使有吃藥但有時也會失效。假Laeddis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主角罪惡的承載體,為了區分作為壞人的假Laeddis和作為好人的自己,主角潛意識把假Laeddis朔造成一個與自己毫無共同點的人:修理工人,長相醜陋,有一條大傷疤,雙眼顏色不同。

 

這部電影沒有開放性結局,但是我不會再多說,因為已經有很多詳細的講解都是指向唯一的結局。真相就藏在細節裡,忽視這些細節然後去判斷的人,和“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男主角不是很相似嗎?【隔離島】之謎_事實的真相究竟是....  [電影討論] 隔離島 與 電影常出現的精神疾病

 

        重頭再看這部電影,感覺也會有所不同,看到的東西也會不一樣。男主角這兩年來從來沒有離開過島嶼,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島上,這樣能夠確保一切都在精神病院的控制之下。主角的主治醫師Sheehan扮演主角的搭檔Chuck,負責引渡主角去發現真相,他露出破綻的表演顯示他並不如他所說是一個有四年資歷的警員,按照劇本進行提示的他表現出特別淡定的態度和出乎意料的推理思路,相比起主角的暴躁尤其明顯,而且他會下意識看著主任醫師Cawley。而電影處處都充滿了提示和暗示,隨著在島上的日子越來越長,島上的兩股勢力也顯露出來,一邊是以Cawley為首的勢力,主張用角色扮演這種溫和的手法治療患者,另一邊則是以德籍醫師Jeremiah Naering為首的勢力,主張用簡單粗暴的手術去治療患者,基本上前者一直在配合主角的行動,後者不予配合甚至是作出阻撓。

        主角只會相信他想要相信的東西,下船後他看到舊時精神病院虐待病人的情況便先入為主,認為精神病院私下用病人來做實驗,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Cawley表裡如一地向主角釋出善意,認為只要尊重病人,聆聽和嘗試理解他的想法,就可以深入他們的內心,並強調殘忍的方法是“過往的”“傳統的”,致力去探索新的溫和的治療手法。主角並沒有相信Cawley所說的話,在他心裡他自己就是正義,調查時懲罰男病人(因為他說Rachel這類人應該去死,而且又犯下罪過),他覺得納粹的長官死有餘辜,故意延長他死亡的痛苦,懷疑島上的所有人,懷疑船上結伴的Chuck,並幻想一個新的虛構人物——洞穴中的醫師Rachel,主角的高智商再一次巧妙地利用環境創造出新的局面,為孤立無援的自己創造出新的隊友,並承諾會救對方出去,主角成功創造一個被害的妄想世界。

 

【主角的解決之道】

        島上的典獄長說過主角是一個暴力的人,如果沒有道德秩序,而典獄長恰好擋他與食物中間,他一定會好好料理典獄長。令人好奇,這樣的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或者首先要問:他會怎樣看待自己。

        電影中主角對精神病人一直抱有成見,打從心底裡不贊同Cawley對患者的仁慈,妄圖去讓精神病人獲得內心的平靜是不可能的,因為精神病人本身就是瘋癲的。Cawley兩次暢述自己的治療理念,主角都嗤之以鼻,Cawley的理想主義和主角的懷疑主義互相碰撞,在背後,Cawley鍥而不捨地持續了兩年的角色扮演療法,似乎只有9個月前成功過一次,在此之前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難怪醫師都說他的心理防衛機制很強,這可能是戰爭期間為了保護自己而建立起來的),最後主角只能說“你都是為了我好,對吧醫生?在別人都放棄的時候,是你幫了我。”然而主角並沒有按著Cawley的辦法來走。

        這次,是他自己擋在真相和復仇這兩件事的中間,本以為以男主角的暴力性格會選擇自殺,就好像納粹長官自殺和槍殺妻子的情形一般,但最後他作出某種妥協:假裝還沉浸在幻覺中,但內心其實清醒得很。儘管無法原諒自己,即使Cawley曾經想施以援手,主角卻始終無法苟同他的理念,或許覺得像自己這樣的渾身充滿罪惡的精神病人理應得到懲罰——他十分惡趣味地裝瘋扮傻,偏偏故意地讓Chuck知道自己其實還清醒,留下一時還摸不著頭腦的Chuck露出驚訝的表情,真是很惡劣呢。(中國和西方的贖罪的觀點有所不同,犯了彌天大錯的哪吒選擇削骨還夫,削肉還母,伊底帕斯王則選擇驅逐自己保全城邦,弄瞎自己則代表丟棄了智慧。所以對於男主角為什麼要妥協真的想了很久啊。)

 

 

伸延電影

孤島謀殺事件——一個都不留/無人生還

妻子像冤魂一般圍繞著丈夫出現——神探

精神病院的幻想世界——美少女特攻隊

死亡,通往自由的翅膀——飛越瘋人院

一切為了贖罪,懲罰性的“心理治療”——黑鏡第二季第二個故事“White Bear”

自我審判,成為悲劇英雄——伊底帕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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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餅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